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汽车圈“换帅”之意不在人，在于借人顺势、成事。
据钛媒体 App 不完全统计，2023 年开年以来，汽车行业已发生了近 20 次重大人事变动，不仅涉及企业高管，而且还包括企业一把手的退场，例如丰田章男、东风董事长竺延风相继宣布退休。
人事调整是企业人才流动的正常现象，但频繁的人事变动则不然。
事实上，人事变动仅是表象，其背后反映的是车企在日趋激烈的市场竞争刺激下，对自身业务方向的调整以及应对行业竞争变化的转型。
对于新势力车企而言，随着业务发展扩张，原有的架构体系难以支撑现有业务的发展；对于传统车企来说，随着汽车产业向“新四化”方向发展，要如何平稳推动大象转身成为当下难题。
从近年来的发展也不难看出，随着汽车产业变革，越来越多业务固化、难以顺应时代趋势的车企正在被淘汰出局，例如宝沃、广汽菲克等。另外，3 月 7 日，力帆科技旗下全资子公司河南力帆新能源电动车有限公司已向法院申请破产清算。
尚在场上的玩家，没有人愿意成为下一个。
因此，架构调整、产业转型等事项势在必行，而成事的背后指向的是人因；毕竟，掌舵者往往对业务的航向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新势力组织架构“开刀”，提振销量成当务之急
自去年小鹏因 G9 发布会的事故陷入困境后，小鹏进入了变革调整的关键期。
当时，何小鹏在内部发起了一场组织调整，确立了产品、战略、技术、销售、OTA 五大委员会，以及 E、F、H 三个车型平台。
伴随着架构调整，小鹏汽车还接连发生了多次重大人事变动，包括小鹏汽车联合创始人、总裁夏珩辞去董事会的执行董事职务；原小鹏汽车 CEO 助理的李鹏程离职等。
值得一提的是，最新消息显示，李鹏程在离开小鹏之后于今年 2 月 2 日加入阿维塔科技任职 CMO，主管品牌市场公关业务，直接向阿维塔科技董事长兼 CEO 谭本宏汇报。
另外有媒体报道指出，小鹏汽车多名核心高管处于已离职或者离职状态其中，首席人才官兼销售副总裁廖清红处于休假状态，其主管的销售和营销业务分别由王桐和易寒接管；动力总成副总裁刘明辉将已离职，接替他的是零部件公司德尔福的前技术高管顾捷，出任小鹏动力部门高级总监，直接向何小鹏汇报。
不过，小鹏汽车回应称该人事变动消息不实，但从小鹏汽车 2022 年下半年至今的调整不难看出，其内部变革还在继续。
内部调整之外，小鹏也在布局外部引进。今年伊始，小鹏就挖来了两名大将一位是原吉利雷达品牌 CGO 易寒，担任营销副总裁一职；另一位则是原长城汽车总裁王凤英，担任总裁一职，全面负责产品的规划、产品矩阵及销售体系，向 CEO 何小鹏汇报。
可以看到，两名大将都曾在品牌营销方面有所建树。其中，王凤英行业内被称为“铁娘子”，任职长城汽车期间，从一线销售成长为长城汽车的“二号人物”，营销实战经验丰富；易寒在吉利集团中，则长期从事新品牌的发展运营。
何小鹏曾在一次采访中表示其对于 “商” 的能力不够强，最不喜欢搞一堆运营经营的事情，虽然它们很重要，由此来看，王凤英的加入正好进行补足。
从架构调整到引进外部人才不难看出，小鹏这场全方位的内部变革依然处在进行时，尤其在产品、营销传播、渠道建设等方面，其直接指向的正是销量问题。
自去年 10 月以来，小鹏汽车的交付情况十分糟糕。在各家新势力车企交付过万时，小鹏的交付量却只达到数千台。今年 1-2 月，小鹏分别只交付了 2249 台、6010 台，不及理想、蔚来一个月的交付水平。
在麦肯锡全球董事合伙人彭波看来，一名熟知汽车行业运作的掌舵手至关重要，汽车产品和互联网产品存在本质不同，当新势力规模起来后，需要从互联网方式及时回归到汽车企业组织模式。
不仅是小鹏汽车，零跑开年之后也迅速作出了上市以来最大的人事调整，且同样瞄向运营岗位。 1 月 14 日，零跑汽车宣布，原副总裁张光银不再担任公司副总裁职务，原公司副主席兼首席财务官曹广麟辞任公司副主席兼首席财务官职务。
伴随这一调整，徐军获委任为公司高级副总裁兼首席运营官，分管销售与服务；张韦力获委任为公司高级副总裁兼首席营销官，分管市场与用户运营。
徐军和张韦力二人均有在华为入职的背景，徐军曾在华为担任消费者业务大中国区公开渠道部长及销售副总裁、消费者业务亚太渠道部长；张韦力曾在华为终端有限公司先后担任大中华区地区部首席营销官和拉美地区部首席营销官。
钛媒体 App 注意到，越来越多华为系人才进入汽车行业。零跑之外，理想今年 2 月引进了原华为全球 HRBP 管理部部长李文智，出任理想 CFO 办公室负责人。
一位传统车企内部人士告诉钛媒体App，其公司内部近年来引进了很多华为出身的人才，甚至在内部已经形成了一个所谓的“华为帮”。
一方面，华为在消费终端运营上已有多年经验，如今的汽车销售渠道不再是单一 4S 店模式，越来越多车企选择自建线下渠道，华为在消费终端的运营经验得以复用；另一方面，华为在多年的发展扩张下已经形成了成熟的组织体系，何小鹏就曾公开认可华为的经营组织体系，认为其对小鹏组织形成了重要影响。
黄河科技学院客座教授张翔在接受钛媒体App采访时分析称，“汽车行业正在转型关键期，企业也相应迎来变革时期，销量成为最直接的考量指标。产品之外，营销系统成为变革以及提振销量的关键环节，要应对从传统经销商向直营店这类新零售形式的转变，车企需要输入职业代理人进行管理。”
传统车企一把手更新换代，转型势在必行
对于新势力车企而言，其组织调整和人事变动重心更多在于适应业务扩张带来的变化，而对于一家发展数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车企而言，其调整的重心更倾向于应对外部行业环境的变化。
丰田章男卸任社长、东风汽车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竺延风宣布退休等人事调整接连发生，2023 年将成为记录历史的一年。
今年 1 月，丰田汽车发布公告称，从今年 4 月 1 日开始，丰田章男卸任社长，接力棒将交给现任雷克萨斯总裁佐藤恒治。卸任社长后，丰田章男将出任丰田汽车公司董事长。
“我是老一代，也感到了作为造车人的局限性。我认为有必要在新的时代隐退。”丰田章男说。
作为丰田公司创始人丰田喜一郎的孙子，丰田章男自 2009 年出任丰田公司总裁，曾丰田挽救过丰田汽车史上最大的财务危机，也曾处理过“刹车门”问题，发起过全球最大规模的召回，一步步带领丰田成为世界第一大汽车制造商。
然而近年来，在全球车企纷纷追赶电动化浪潮时，丰田章男却选择站队混动阵营，坚持汽车多样化战略，导致丰田在电动化时代失了先机。
尽管丰田汽车在 2022 年凭借 1050 万的全球销量连续三年蝉联世界最大车企，但其电动汽车销量仅有 2.44 万辆，在丰田和雷克萨斯的全球零售额中占比还不到 1%。
面对不可逆的电动化浪潮，丰田亟需一场大规模的转型和变革。
据了解，佐藤恒治是一名坚定的电动化拥护者，其曾在执掌雷克萨斯期间主导研发了首款纯电车型，雷克萨斯在电动化转型方面的决心要远大于丰田品牌。或许，在佐藤恒治接棒之后，丰田在电动化上会有不一样的战略和变化。
除了外资车企，国内包括东风集团、一汽、上汽等车企也接连迎来了重大人事变动，具体来看：
2 月 20 日，上汽大众集团宣布陈贤章调任上汽集团副总经济师、技术委员会副主任，不再担任上汽大众总经理，原延锋汽车饰件系统有限公司总经理贾健旭接任上汽大众总经理一职。2 月 23 日，中国一汽原董事长徐留平升任中华全国总工会党组书记，中国一汽董事总经理、党委副书记邱现东暂时主职工作。3 月 3 日，东风汽车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竺延风宣布正式退休，现任东风公司董事、党委副书记、总经理杨青主持东风工作。外界猜测，徐留平的调离和竺延风的退休，或都与各集团新能源战略转型相关。
2017 年，徐留平升任至一汽集团一把手，彼时的一汽集团正处在混乱之中，销量远不及东风和上汽。
上任之后，徐留平展开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先是重整架构，先后成立了红旗事业部与奔腾事业部，还接连陆续成立了红旗小镇事业管理部、新技术新业务创新部和一汽出行公司、红旗智行科技等 6 家公司。不仅如此，徐留平还打乱原有的人事编制，采取竞聘上岗制度，进行了“四能”改革。
在其执任期间，红旗品牌年销量从 2017 年的 4702 辆上升至 2022 年的 31 万辆，5 年内销量增长 65 倍。
不过，在新能源方面，一汽却还处于起步阶段。今年 1 月，徐留平刚作出指示，红旗品牌将 All in 新能源，并全域推动所有车型的电动化。不过，计划还未完全实施，徐留平就已经调离职位。
在一汽重大人事调整不久后，东风集团官宣了竺延风退休一事。
在接管东风集团之前，竺延风曾在一汽集团担任总经理、董事长等职位，前文所提的徐留平整改的红旗品牌正是竺延风任期推出的自主品牌，并且还推动一汽与丰田合资。
2015 年 5 月，竺延风接管东风汽车，次年东风汽车销量达到历史最高点，一年卖掉 428 万辆车。但再往后，随着合资品牌日渐式微以及新能源浪潮的到来，东风的整体销量下滑。数据显示，东风在 2017年-2022 年间销量分别为412万辆、383万辆、293.2万辆、346万辆、328万辆、246万辆；其中，2022 年新能源车只卖掉 47 万辆。
有媒体报道指出，竺延风去职前十天曾在战略研讨会上要求东风“加快转型升级”，发展新能源事业。竺延风曾推动形成一个由猛士+岚图+风神+纳米构成的自主品牌+新能源全价值链条布局，然而这一布局才刚刚成形，竺延风却提前退休了。
东风集团的新能源转型之路，又多了一层不确定性。
只有调整，才有生存的机会
总的来看，无论是新势力车企，还是传统汽车企业，都难以避免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独身其外。
“新造车企业经历一段过程后，自然会进行组织架构升级，寻找最适合未来汽车销售和生产的团队，组织变革是持续性的”，一位汽车行业专家向钛媒体 App 表示。
在他看来，眼下的汽车行业正处在快速发展阶段，无论新造车势力，还是传统车企都需要找到合适的组织架构，以应对变化，“只有调整，才有生存的机会”。
在产业变革之际，没有玩家能够故步自封活到最后。这是一场生存赛，企业招兵买马，最终都是为了赢得留在场上的门票。
（本文首发钛媒体App ，作者 | 肖漫，编辑 |张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