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多项重磅数据出炉了。其中,最引发关注的是人口数据:2022年中国人口减少85万,为近61年来首次负增长,远早于各类预测。
消息一出,多个相关话题瞬间冲上热搜。
资本市场反应剧烈。有“兔年生兔宝宝(行情002043,诊股)”之喻的跨年大妖股兔宝宝盘中跳水触及跌停,港股三胎概念股持续下跌,贝康医疗跌超4%, A股中国人寿(行情601628,诊股)盘中跌超5%。随后,A股三大指数一度跳水翻绿。
人口问题是“国之大者”,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关键驱动力(行情838275,诊股),是关系中华民族发展的大事情。
人口下降意味着什么,我们该怎么办?
1 中国人口近61年来首次负增长
1月17日,在国务院新闻办举行的2022年国民经济运行情况新闻发布会上,多项重磅数据公布:
1、GDP总量。初步核算,2022年全年国内生产总值 1210207亿元,按不变价格计算,比上年增长3.0%。分季度看,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同比增长4.8%,二季度增长0.4%,三季度增长3.9%,四季度增长2.9%。从环比看,四季度国内生产总值与三季度持平。
2、消费。2022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439733亿元,比上年下降0.2%。其中,除汽车以外的消费品零售额393961亿元,下降0.4%。
3、投资。2022年1—12月份,全国固定资产投资(不含农户)572138亿元,比上年增长5.1%。其中,2022年,全国房地产开发投资132895亿元,比上年下降10.0%。
4、出口。全年货物进出口总额420678亿元,比上年增长7.7%。其中,出口239654亿元,增长10.5%;进口181024亿元,增长4.3%。进出口相抵,贸易顺差58630亿元。
5、就业。2022全年城镇新增就业1206万人,超额完成1100万人的全年预期目标任务。12月份,全国城镇调查失业率为5.5%,比上月下降0.2个百分点。农民工月均收入水平4615元,比上年增长4.1%。
6、收入。2022年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6883元,比上年名义增长5.0%,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2.9%,与经济增长基本同步。全年全国居民人均消费支出24538元,比上年名义增长1.8%,扣除价格因素实际下降0.2%。
7、人口。国家统计局局长康义介绍称,2022年末全国人口(包括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和现役军人的人口,不包括居住在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港澳台居民和外籍人员)141175万人,比上年末减少85万人。这也是我国人口自1962年以来(即近61年来)首次出现负增长。
从各项数据来看,有好有坏。好的是,过去一年,风高浪急,中国顶住了压力,稳住了宏观经济大盘,但全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继2020年后再度萎缩,消费形势令人担忧。
其中,人口问题是百年大计,长期经济发展依赖于人口,发展房地产业也需要人口,但中国人口比上年末减少85万人,为61年来首次负增长,这无疑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这几年,消费不力,除了疫情影响外,可能也有人口拐点因素。
从出生率和死亡率来看,全年出生人口956万人,人口出生率为6.77‰;死亡人口1041万人,人口死亡率为7.37‰;人口自然增长率为-0.60‰。这是1950年以来,年出生人口首次跌破1000万。此外,我国人口出生率连续三年跌破1%(即10‰)。
从性别构成看,男性人口72206万人,女性人口68969万人,总人口性别比为104.69(以女性为100)。这意味着,中国男性人口比女性人口多3237万人。
从年龄构成看,16-59岁的劳动年龄人口87556万人,占全国人口的比重为62.0%;60岁及以上人口28004万人,占全国人口的19.8%,其中65岁及以上人口20978万人,占全国人口的14.9%。属于中度老龄化社会。
从城乡构成看,城镇常住人口92071万人,比上年末增加646万人;乡村常住人口49104万人,减少731万人;城镇人口占全国人口比重(城镇化率)为65.22%,比上年末提高0.50个百分点。
从上面的数据不难看出,由于出生人口快速下降,中国已经出现了所谓的人口死亡交叉,人口总量萎缩,进入中度老龄化社会。而且人口性别长期失衡,年轻人结婚、生育压力大。
2022年7月,联合国发布的《世界人口展望2022》报告提出,中国最早可能在2023年出现人口负增长。更早之前的2019年,联合国曾预测中国的人口峰值可能会到2030年前后。
没想到,中国实际进入人口负增长的时间比联合国去年预测早了一年,比2019年预测早了足足约8年。
值得关注的是,联合国近期发布的一项关于人口数量的预测显示,印度人口数量将在今年4月中旬超过中国,成为全球第一人口大国。
财经评论员刘戈认为,2022年,中国人口实现负增长,2023年,印度人口大概率超过中国,中国退居人口第二。1980年代,这是一个奋斗目标,现在终于实现了,却让人五味杂陈。人口数量第一把交椅位置没什么太多的实际意义,但却是在一种宏大叙事中的心理锚定。等待那个时刻的降临吧。
一位HW前HR表示,从全世界来看,一个人口负增长国家或地区,经济就会进入低增长乃至不增长了,后果非常可怕,因为吃饭的老人多,干活的年轻人少,负担重。最大问题还是没有孩子,缺少消费动力和社会活力。
人口下降后,影响是方方面面的,这也将对产业结构带来冲击,房地产的黄金和白银时代一去不复返,提高经济发展的科技含量势在必行。养老也是一大问题,延迟退休将成为趋势。
2 人口负增长如何应对?
在去年12月的《财经》年会上,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蔡昉表示:
“我们过去很长时间没有料到中国人口峰值会这么快到来,即使在2019年联合国人口预测也说中国的人口峰值可能会到2030年前后,但是我们因为进行了第七次人口普查,我们知道生育率非常低只有1.3%,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么低的生育率不可能是一日达到的,长期低生育率注定了人口一定会经过一个惯性之后,一定会达到峰值,然后进入负增长。联合国也算是与时俱进,他们今年根据中国新的情况也进行了新的预测,今年应该就是达到峰值,明年中国的人口就是负增长,大家可以看到负增长的速度是不慢的。”
蔡昉指出,从一些国家跨国经验进行比较,无论是看单个国家。比如说日本、南欧的一些国家,还是看一组国家。比如说经历过过去的国家解体、经济体制转型的前苏联和中东欧国家,他们都是经济增长的停滞和人口停滞,其实是具有共同的地方,是停滞进行的,这些都说明了我们应该迎接新的人口挑战。
长城证券(行情002939,诊股)认为,中国人口负增长的主要原因是出生人口的快速下滑,而中国育龄妇女生育率低的原因之一是经济负担重。这背后隐含的经济原理是杠杆率过高,居民债务过重。高杠杆带来的不仅仅是出生人口的下降,还影响到城镇化进程、居民储蓄倾向、住房和汽车销售。在高房价、高杠杆背景下的高养育成本已经影响到国民的生育意愿。
未来随着人口增速的下降,中国潜在经济增速有较大下降压力。因此增加人口数量、提升人口质量已经成为当下重要课题。解决人口减速问题不仅仅有鼓励生育这条道路,从海外引进人才也是一项重要途径。为防止出现类似日本经济“失去二十年”状况,中国应逐步重视海外人才引进。
值得注意的是,人口见顶后,城市人口竞争,将会更加白热化。
南京市政府日前发布通知,将于今年2月12日起实施新版人才安居办法。按最新办法,南京人才安居将采取实物配置和货币补贴两种方式,适用对象为A、B、C、D、E、F类符合相关条件的人才。其中,A类及特殊人才实行“一人一策、一事一议”;B类人才申请购房补贴的,补贴标准为实际购房金额的50%,最高不超过200万元;C类人才购房补贴金额最高不超过170万元。
在此之前,各大城市“抢人大战”早已打响。北京、上海、深圳、广州以及各大新一线城市都出台了人才引进补贴政策。
回顾中国人口政策,上世纪五十年代提倡多生,到了70年代开始计划生育,以至于80年代出现“宁添一座坟不能多口人”的极端计划生育政策。近10年来,人口政策再次进行重大调整,2014年开始实行“单独二孩”的人口政策, 2021年6月,全面放开三孩政策。如今,很多地区已经出台了鼓励生育的政策,包括延长产假、增设育儿假、发补贴等。
与此同时,多位企业家、经济学家纷纷献言献策。携程网创始人梁建章曾谏言,生一个孩子奖励100万,可以让国家每年多生1000万的孩子。而经济学家任泽平则建议央行多印2万亿,可以让我国多出生5000万人口。
今日,任泽平又发微博表示,放开并鼓励生育刻不容缓,应加大支持生育政策的力度,包括生育补贴、普惠托育服务供给、辅助生殖纳入社保、休假激励、女性就业权益保障、教育改革等,降低生育养育教育成本。人口问题是未来最重要又最容易被忽视的问题。
不过,从如今的数据来看,这些政策并没有从根本上提升人们的生育意愿,一些建议更被认为是哗众取宠。人口问题,真有可能成为一头顶翻中国的“灰犀牛”!百年大计,需要从长计议。